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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圖蘭

那一天看完卡圖蘭的劇後,流下了眼淚難止。 我總是覺得,文學獎謀殺了真正的作家,像卡圖蘭那樣的作家。年輕時有人對我說,你為什麼不學學那些馬華作家去討好臺灣評審。當時我覺得,文學是多元豐富的,應該有很多不同的流派的。這只是其中一種寫作模式。文學的意義應該是多重且深層的。學者和作家的結盟,只是其中一種。 終於,大馬的英文教育大進步,中文教育大退步,城市的新生代是讀英文文學長大的。難道,我譴責中文系和中文老師?這是不可能的。作家又為什麼願意給這樣的評審收編呢? 閱讀也做不好,我們怎麼談寫作呢?卡圖蘭,讓我想起可敬的英培安先生,那是我流下的眼淚。作家,是有深刻的思想和尊嚴的。 曾有外國朋友多次問我,我一直覺得馬華文人很好的,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呢?我大概猜到她說的一連串事情,回答說:人堆在一起,那裡都一樣。我覺得英培安很好。就這麼一句話,不多也不少,每次就回答這一句,不想對個別作家作出任何批評。我一直覺得作家是獨立的,和人一樣,應該是獨立的。這也是大一開始,不管是中文系或者通識課,我那麼強烈要求學生們獨立。那是我人生受益最深的智慧了,人不會為了合群說假話。為了維持自己的身段,我們被逼獨立。 年輕時寫過一篇論文,馬華文學館一直想收藏但被我拒絕。我很有自知之明,寫不好的報導式論文,根本不應該刊登。這是我著作等身不到的原因。後來,我終於對各種文學獎的糾紛一點興趣都沒有,直接拉下,慢慢連文學獎作品興趣也不大。我大概猜到他們吵架的目的是什麼。 有兩篇文學獎作品是我難忘的。一篇是臺灣的文學獎,寫的是身居永和的年輕人,買不起房子租不起房子的艱難,汗水和淚水也分不清楚。另一篇是移民加拿大的香港人,面臨父母離婚的真實成長經驗。他說得自然坦然,好似沒有受過什麼傷痕,敘述小事卻讓人心酸,原來文學已經容納了他的創傷。那是文學最溫柔溫暖的力量。 我猜想,這位年輕作家應該不認識評判,他們也不是文學獎的常客,更不會覺得豐厚的獎金志在必得。我們真正應該推舉的作家是卡圖蘭,是英培安。